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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于一八八一年生于浙江省绍兴府城里的一家姓周的 家里。父亲是读书的;母亲姓鲁,乡下人,她以自修得到 能够看书的学力。听人说,在我幼小时候,家里还有四五 十亩水田,并不很愁生计.但到我十三岁时,我家忽而遭 了一场很大的变故,几乎什么也没有了;我寄住在一个亲 戚家里,有时还被称为乞食者。我于是决心回家,而我底 父亲又生了重病,约有三年多,死去了。我渐至于连极少 的学费也无法可想;我底母亲便给我筹办了一点旅费,教 我去寻无需学费的学校去,因为我总不肯学做幕友或商人 ,一一这是我乡衰落了的读书人家子弟所常走的两条路。 其时我是十八岁,便旅行到南京,考入水师学堂了, 分在机关科。大约过了半年,我又走出,改进矿路学堂去 学开矿,毕业之后,即被派往日本去留学。但待到在东京 的豫备’学校毕业,我已经决意要学医了。原因之一是因 为我确知道了新的医学对于日本维新有很大的助力。我于 是进了仙台(Sendai)医学专门学校,学了两年。这时正值 俄日战争,我偶然在电影上看见一个中国人因做侦探而将 被斩,因此又觉得在中国医好几个人也无用,还应该有较 为广大的运动……先提倡新文艺。我便弃了学籍,再到东 京,和几个朋友立了些小计划,但都陆续失败了。我又想 往德国去,也失败了。终于,因为我底母亲和几个别的人 很希望我有经济上的帮助,我便回到中国来;这时我是二 十九岁。 我一回国,就在浙江杭州的两级师范学堂做化学和生 理学教员,第二年就走出,到绍兴中学堂去做教务长,第 三年又走出,没有地方可去,想在一个书店去做编译员, 到底被拒绝了。但革命也就发生,绍兴光复后,我做了师 范学校的校长。革命政府在南京成立,教育部长招我去做 部员,移人北京;后来又兼做北京大学、师范大学、女子 师范大学的国文系讲师。到一九二六年,有几个学者到段 祺瑞政府去告密,说我不好,要捕拿我,我便因了朋友林 语堂的帮助逃到厦门,去做厦门大学教授,十二月走出, 到广东,做了中山大学教授,四月辞职,九月出广东,一 直住在上海。 我在留学时候,只在杂志上登过几篇不好的文章。初 做小说是一九一八年,因为一个朋友钱玄同的劝告,做来 登在《新青年》上的。这时才用“鲁迅”的笔名(Pen- name);也常用别的名字做一点短论。现在汇印成书的有两 本短篇小说集: 《呐喊》《彷徨》。一本论文,一本回 忆记,一本散文诗,四本短评。别的,除翻译不计外,印 成的又有一本《中国小说史略》和一本编定的《唐宋传奇 集》。 一九三〇年五月十六日
代序 鲁迅自传
朝花夕拾
野草
附录 回忆鲁迅先生(萧红)
从去年起,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。那根据自然 是在我的那一篇《兔和猫》;这是自画招供,当然无话可 说,——但倒也毫不介意。一到今年,我可很有点担心了 。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,写了下来,印了出去,对于 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,碰着痛处的时候多。 万一不谨,甚而至于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,或者更甚而至 于得罪了“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前辈”之流,可就危险已 极。为什么呢?因为这些大脚色是“不好惹”的。怎地“不 好惹”呢?就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,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, 广告道:“看哪!狗不是仇猫的么?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认是 仇猫的,而他还说要打‘落水狗’!”这“逻辑”的奥义, 即在用我的话,来证明我倒是狗,于是而凡有言说,全都 根本推翻,即使我说二二得四,三三见九,也没有一字不 错。这些既然都错,则绅士口头的二二得七,三三见千等 等,自然就不错了。 我于是就问或留心着查考它们成仇的“动机”。这也 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时髦,不 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。据我想,这在动物心理学家, 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,可惜我没有这学问。后来,在覃 哈特博士(Dr.O.Dahnhardt)的《自然史底国民童话》里 ,总算发见了那原因了。据说,是这么一回事:动物们因 为要商议要事,开了一个会议,鸟,鱼,兽都齐集了,单 是缺了象。大会议定,派伙计去迎接它,拈到了当这差使 的阄的就是狗。 “我怎么找到那象呢?我没有见过它,也 和它不认识。”它问。“那容易,”大众说, “它是驼 背的。”狗去了,遇见一匹猫,立刻弓起脊梁来,它便招 待,同行,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:“象在这里!” 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。从此以后,狗和猫便成了仇家。 日耳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,学术文艺却已经很 可观,便是书籍的装潢,玩具的工致,也无不令人心爱。 独有这篇童话却实在不漂亮;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。猫的 弓起脊梁,并不是希图冒充,故意摆架子的,其咎却在狗 的自己没眼力。然而原因也总可以算作一个原因。我的仇 猫,是和这大大两样的。 其实人禽之辨,本不必这样严。在动物界,虽然并不 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,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 间少。它们适性任情,对就对,错就错,不说一句分辩话 。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,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;鸷禽猛 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,不妨说是凶残的罢,但它们从来就 没有竖过“公理”“正义”的旗子,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 时候为止,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。人呢,能直立了,自 然是一大进步;能说话了,自然又是一大进步;能写字作 文了,自然又是一大进步。然而也就堕落,因为那时也开 始了说空话。说空话尚无不可,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 着违心之论,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,实在免不得“颜厚 有忸怩”。假使真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,高高在上, 那么,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,也许倒以为多事,正如我 们在万生园里,看见猴子翻筋斗,母象请安,虽然往往破 颜一笑,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,甚至于感到悲哀,以为这 些多余的聪明,倒不如没有的好罢。然而,既经为人,便 也只好“党同伐异”,学着人们的说话,随俗来谈一谈, ——辩一辩了。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,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,而 且光明正大的。一,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,凡捕食 雀鼠,总不肯一口咬死,定要尽情玩弄,放走,又捉住, 捉住,又放走,直待自己玩厌了,这才吃下去,颇与人们 的幸灾乐祸,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。二,它不是 和狮虎同族的么?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!但这也许是限于天 分之故罢,假使它的身材比现在大十倍,那就真不知道它 所取的是怎么一种态度。然而,这些口实,仿佛又是现在 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的,虽然也像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 由。要说得可靠一点,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 候的嗥叫,手续竞有这么繁重,闹得别人心烦,尤其是夜 间要看书,睡觉的时候。当这些时候,我便要用长竹竿去 攻击它们。 P7-9
《朝花夕拾》在《莽原》上发表时,总题为“旧 事重提”:鲁迅大概是回想起童年时“水乡的夏夜, 摇着大芭蕉扇,在大树下乘凉”,“男女都谈些闲天 ,说些故事”的情景。“说故事”就免不了“旧事重 提”,《朝花夕拾》其实就是对这样的童年“谈闲天 ”的追忆与模拟。这就规定了这类散文的特殊氛围: 自然,亲切,和谐,宽松,每个人(作者与读者)既 是说话者,又是听话者,彼此处于平等的地位。 ——著名学者、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
《朝花夕拾》是鲁迅回忆童年往事的经典散文作 品,是中国农业时代的童年绝响,是中国人共同的童 年:玩泥巴、摘桑葚、看蜈蚣、大树下乘凉、听故事 、吃菱角、看庙会……你一定能在《朝花夕拾》里看 到自己的童年时光!